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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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張寶生激動之餘頓感亞歷山大, 所以邱則銘傳達完周嘉妮的意思後，張寶生沒怎麽思考就點了頭。
上次周嘉妮已經跟他談過了，傳達的也是上頭的意思。
如今單子瘋漲，張寶生也是莫名慌了一腦門子汗, 趕緊抄起電話就打到了公社。
他挑不動這擔子了。
這邊, 周嘉妮掛了電話, 去食堂排隊打飯, 等重新回到展廳的時候，正看到李敬黨帶著新客商去談合同, 展臺那邊白昊陽和劉翠雲正忙著給另外三波外國客商介紹他們的編織品, 而隔壁臨市工藝品廠的展臺前頭更是圍滿了人，擠得密不透風。
周嘉妮嚇一跳, 個把小時的功夫，熱門商品已經輪到編織品了麽？
趕緊過去幫忙。
白昊陽談著的那個客商在聽翻譯轉達沒有現貨後皺起眉頭，但看著樣品又有些割舍不下，思考片刻後最終定了兩款，但要的量不大, 白昊陽引著對方去了會客廳那邊。
之後又開了一單, 這兩單的量都不大, 加起來才二百八十件。
李敬黨從會客廳回來的時候滿臉喜色，坐下匆忙扒了幾口飯才擡頭問周嘉妮：“原材料也得再提前準備準備了……”
周嘉妮點頭：“已經跟村裏轉達了。”
李敬黨笑，周同志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呢？
白昊陽跟劉翠雲也高興，劉翠雲激動的滿面紅光, 道：“才半天, 賣出去一千件籃子了。”
關鍵是她參與了, 一開始不敢張口，後來人一多, 加上看到好幾個客戶還盯著隔壁攤子，她怕人家不要自家的產品又往隔壁跑，一急眼就顧不上緊張了，再說了，是跟翻譯說話，又不是直接跟外國人說話，就是她口音重，白昊陽時不時還得幫著給別人翻譯一下。
李敬黨也高興，剛高興兩聲，聽到隔壁傳來的歡呼聲，他高興的神情一僵，人家破五千了。
周嘉妮好笑地道：“咱底子不穩，這趟來就是試水，簽一單都是賺，等咱努努力，秋季的時候大展身手。”
到下午結束前，他們編織廠這邊又開了四單，今天的總量終於達到了隔壁半天的量。
西河公社那邊召開了全公社緊急會議，各大隊手藝人全部支援前進大隊這邊的出口訂單。
翟項強手邊擺著周嘉妮出差前遞交上來的計劃表，將分流計劃正式公開。
幾乎所有的大隊幹部臉上都迸發出了激動的神采，最先積極響應的是安永大隊，其他大隊也紛紛附和。
但也不乏有幾個還想趁機拿把喬的大隊領導，想直接分流，而不是先幫前進大隊完成任務後再分流，只是架子還沒拿捏起來，就看見東河公社的幾個大隊幹部走了進來。
一起來的還有桑主任。
西河公社這邊幾個村幹部的架子沒拿起來就塌了下去，還有點沈不住氣了，心說自家公社鋪開就完了，幹嘛還把東河公社牽扯進來。
翟項強針對這個安排有兩點，一是上次原材料會議上其他大隊的反應，這次直接適當給點危機感，省的一個個的趁機端架子；二是東河公社幫著修了路，老桑年後往這邊跑的勤，翟項強決定先放開對東河公社的招工，如此一來也是為了分流後編織廠手藝人銳減的狀況，新鮮血液要提前備上，不能臨時抱佛腳。
今年大力發展本公社的編制業，等將鋪開後的底子打牢，明年即使他不想帶兄弟公社，縣裏也得主動找他談話了。
張寶生的心理路程，他恐怕也得走一遍。
西河公社這邊的大隊幹部們確實一下老實了。
於是，全公社大和諧，各家七嘴八舌的表示一定全力支持前進大隊，把西河公社編制業的名聲打出去。
翟項強很高興，趙宏昌適時的進來，臉上是壓不住的激動，灼灼發亮的目光往領導臉上一照，翟項強心領神會地道：“宏昌，可是廣交會那邊又有喜訊傳來？”
趙宏昌聲音都激動的有些發飄，努力穩定地道：“今天綜合單子數量破五千了，5650件。”
整個會議廳先是一靜，接著就聽張寶生吼了一嗓子：“娘誒，一天就快六千了？”
邱則銘也來開會了，雖然他現在不管編織廠的事，但他頭腦清醒啊，張寶生就把他拉來了，忙拍拍張寶生的胳膊，溫聲道：“隊長，意料之中的，淡定。”
張寶生老臉漲紅，旁邊都怕他太多激動再撅過去，也趕緊道：“是啊張隊長，千萬要穩住啊，這才哪兒到哪兒。”
但安撫歸安撫，心頭也被震了一震，娘誒，了不得了啊，必須抱牢前進大隊這根大腿，撈點肉湯喝。
張寶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去，這才發現他失態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聲，隨即眼圈滾燙，娘誒，還是沒法不激動。
翟項強也動容地道：“宏昌，讓食堂加個班，再做點夥食，諸位就留在這裏吃晚飯，吃完咱們接著開會，商討接下來工作安排上的細節。”
肯定不能只招手藝人，處理材料打雜的也得招，而現在又要面臨春耕的事，光前進大隊肯定調不出那麽多人來，也要從其他大隊抽點人出來。
周嘉妮這邊，李敬黨留下開會，她排隊打完電話出來找白昊陽和劉翠雲。
白昊陽把買的汽水遞過去，道：“村裏那邊咋說？”
周嘉妮：“大隊長他們去公社開會了，劉會計接的電話，他說馬上往公社匯報，估計公社那邊還在商量接下來的生產問題。”
喝完一瓶汽水，三人溜達著去擠公交，回到招待所，端著盆去排隊洗澡，洗完澡又排隊等著洗衣服，跟打仗一樣忙完，回到房間半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周嘉妮兩人還算是好的，紗襪、絲綢、陶瓷、自行車，今天都賣瘋了，幾個小夥伴一張口就是沙啞的聲音。
屋裏靜了片刻，孟艷才有氣無力地問周嘉妮：“你們今天還行吧？”
周嘉妮正躺在床上扒拉手機，琢磨開團賣小手帕呢。
棉質的普通手帕還是5.9一條，絲質小手絹就不能賣五塊九了，百分百蠶絲帶機繡繡花，周嘉妮考慮許久，定價59一條，寧可往高了報，賣不出去就先撤回來留一留，找機會降價再出。
但賣低了再提價不好提。
而且這些絲質小手帕質量真的很好，繡花也精美，她覺得值那個價。
正在琢磨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絲質小手帕拍照，就聽孟艷問她，忙笑道：“開了幾單。”她探頭跟在下鋪的孟艷聊天，“你們今天賣嗨了吧？”
孟艷點頭，其實平常他們也能賣嗨，不過廣交會格外嗨，而且這還是出口創外匯的事。
不過再嗨也有條線卡著，如今針對外貿出口也施行計劃經濟，不是你想賣多少就賣多少，從數量到定價，都嚴格把控的。
這種現狀，估計等改開後才會改變。
不過暫時影響不到他們，柳編才打開市場，給的標準他們跟臨市加起來都不知道能不能夠到線呢。
趁著上鋪的室友們還都沒上來，周嘉妮假裝找東西，背對著大家，拿出小手帕拍了幾條。
之後朝裏躺著開始編織內容。
【100%桑蠶絲機繡手帕，原廠存貨無包裝59.9/條，限量十條（出63版、73版熊貓郵票套票，出72版乒乓球套票、70版智取威虎山套票、72版輪船套票、72版體育運動套票、73版工業產品套票、74版雜技、國慶二十五周年一組、大慶紅旗……）】
【覆古棉質小手帕覆團，開過幾次了，質量沒得說，再出十條（出郵票，不全開，帶價點名現開，63版、73版熊貓、72版乒乓球……）】
貨架上還有七八個發圈，幾雙鞋墊，數量不多，僅夠開團標準，一起發上去賣掉。
發完紅包，絲質小手帕開始上圖、上鏈接，並轉接到二群。
秒沒。
棉質的也秒沒，發圈鞋墊同樣秒沒。
兩個群兩萬人，這點量確實不夠吃的，很難看出定價有沒有問題，但肯定沒賣高。
“哎，我就知足吧。”
後臺入賬六百多塊錢。
等大家睡了，周嘉妮把白天買的東西提出來，對著那幾箱鍋巴咽了咽口水，暫時轉到另一邊的貨架上。
豬肉包放到保鮮貨架上，七彩泡椒放到普通貨架上，第二天中午出來的時候找機會取出一瓶倒進鋁制飯盒裏，就著下飯。
有點辣，但越辣越想吃，中午吃飯的時候四人直接幹掉了一瓶，周嘉妮後悔買少了。
李敬黨擦著辣出來的汗，道：“嘉妮，這從哪兒買的？還能買點嗎？”
還是辣椒啊鹹菜啊這些東西下飯。
“從外頭街邊買的，就只搶了這點，我買完人家就走了。”周嘉妮決定，倉庫裏那瓶不公開了，她留著吃獨食。
第二天中午沒打電話，一直到傍晚結束後才去打的電話。
這回是張寶生接的，同時也給周嘉妮匯報廠裏的情況：“咱西河公社所有大隊會編籃子的都來了，又從東河公社找了幾個。如今縣裏也關註著，今天往公社打了好幾個電話，等著咱們的喜報呢。”
周嘉妮笑道：“那一會兒掛了電話您給大家報喜吧。”
張寶生：“好，你們辛苦了，敬黨同志、小白同志和劉翠雲都咋樣啊？”
周嘉妮：“應該的，不辛苦。大家都挺好，您放心吧，也讓盛叔放心，等我們忙完就回去了。”
張寶生：“回來給你們開表彰大會。”
周嘉妮：“表彰大會就算了吧，跟臨市工藝品廠比咱們還是差遠了，不過對方有意向組織交流學習，這塊上您先跟公社打個招呼，先詳細商量商量，後期可以展開這方面的互通合作，有利無害……”
張寶生握著話筒，想象不出來兩邊差距有多大，在他心裏，他們前進編織廠就已經很棒了，不過周嘉妮報完那邊的簽單數量後，張寶生沈默了下，道：“那咱們要好好向人家學習。”
周嘉妮：“隊長，我們需要人力增援。能不能把小邱同志發過來？”
張寶生狠心拒絕：“咳咳，小周同志，咱村得力幹將不多，就把小邱同志留下吧，我問問翟主任，看能不能再貢獻一個秘書……”
“……”
家裏確實得留個人看家，她也怕她在這邊戰鬥，回頭老底讓公社抄了呢，算了，就不要小邱同志了，周嘉妮退而求其次道：“秘書就算了，把田雨梅同志給我發過來吧，再從村裏安排個男同志。”
又反覆交待張寶生讓他叮囑田雨梅兩人坐火車的註意事項，末了道：“讓雨梅姐多背幾個鹹菜疙瘩，訂好票幫我往省二紡廠打個電話，讓我媽趁雨梅姐在省城轉車的時候過去一趟，送點辣椒鹹菜……”
張寶生聽她左一個鹹菜又一個鹹菜，道：“不是，小周同志，你們在外頭多吃點菜呀肉呀的，我再換點票讓田雨梅給你們捎著……”
周嘉妮：“南北口味詫異太大了，離了鹹菜不下飯，隊長，這是一碼歸一碼的事。”
張寶生應了，掛了電話先往公社報喜，不管臨市賣了幾萬，他們兩天破萬還是感覺很榮光，得看他們廠子才開多久是不是？
接著打發人喊了田雨梅過來交待她出差的事，另一個人安排誰呢？
在編織廠上班的人肯定不行，這本來就缺人，最後給安永大隊賣了個好，次日親自往安永大隊跑了一趟，候全勝慌忙把他小兒子候敬國叫了過來，激動的握著張寶生的手：“謝謝你啊張隊長，這兔崽子您隨便指使。”
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侯敬國也高興的漲紅了臉龐，忙道：“張叔，我一定積極配合，協助前進大隊的幾位同志圓滿完成任務！”
會場這邊，前進編織廠的訂單爆發了一個小高潮，單這一天總量就達到了一萬二左右。
傍晚收工時正豪情萬丈的盼著明天能超越今天，結果從夜裏十點多開始，劉翠雲就一趟趟跑廁所，半夜裏周嘉妮硬著頭皮敲開李敬黨他們宿舍的門，帶著劉翠雲去了附近的醫院打針拿藥，折騰到淩晨四點才回來。
劉翠雲滿臉愧疚，直說給大家拖後腿了。
周嘉妮連聲安撫了幾句，讓她在宿舍安心休息，放一天假，又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別一個人去會場。
之後小瞇了一會兒，爬起來繼續投入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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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周嘉妮掛了電話, 去食堂排隊打飯, 等重新回到展廳的時候，正看到李敬黨帶著新客商去談合同, 展臺那邊白昊陽和劉翠雲正忙著給另外三波外國客商介紹他們的編織品, 而隔壁臨市工藝品廠的展臺前頭更是圍滿了人，擠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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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開了一單, 這兩單的量都不大, 加起來才二百八十件。
李敬黨從會客廳回來的時候滿臉喜色，坐下匆忙扒了幾口飯才擡頭問周嘉妮：“原材料也得再提前準備準備了……”
周嘉妮點頭：“已經跟村裏轉達了。”
李敬黨笑，周同志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呢？
白昊陽跟劉翠雲也高興，劉翠雲激動的滿面紅光, 道：“才半天, 賣出去一千件籃子了。”
關鍵是她參與了, 一開始不敢張口，後來人一多, 加上看到好幾個客戶還盯著隔壁攤子，她怕人家不要自家的產品又往隔壁跑，一急眼就顧不上緊張了，再說了，是跟翻譯說話，又不是直接跟外國人說話，就是她口音重，白昊陽時不時還得幫著給別人翻譯一下。
李敬黨也高興，剛高興兩聲，聽到隔壁傳來的歡呼聲，他高興的神情一僵，人家破五千了。
周嘉妮好笑地道：“咱底子不穩，這趟來就是試水，簽一單都是賺，等咱努努力，秋季的時候大展身手。”
到下午結束前，他們編織廠這邊又開了四單，今天的總量終於達到了隔壁半天的量。
西河公社那邊召開了全公社緊急會議，各大隊手藝人全部支援前進大隊這邊的出口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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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的大隊幹部臉上都迸發出了激動的神采，最先積極響應的是安永大隊，其他大隊也紛紛附和。
但也不乏有幾個還想趁機拿把喬的大隊領導，想直接分流，而不是先幫前進大隊完成任務後再分流，只是架子還沒拿捏起來，就看見東河公社的幾個大隊幹部走了進來。
一起來的還有桑主任。
西河公社這邊幾個村幹部的架子沒拿起來就塌了下去，還有點沈不住氣了，心說自家公社鋪開就完了，幹嘛還把東河公社牽扯進來。
翟項強針對這個安排有兩點，一是上次原材料會議上其他大隊的反應，這次直接適當給點危機感，省的一個個的趁機端架子；二是東河公社幫著修了路，老桑年後往這邊跑的勤，翟項強決定先放開對東河公社的招工，如此一來也是為了分流後編織廠手藝人銳減的狀況，新鮮血液要提前備上，不能臨時抱佛腳。
今年大力發展本公社的編制業，等將鋪開後的底子打牢，明年即使他不想帶兄弟公社，縣裏也得主動找他談話了。
張寶生的心理路程，他恐怕也得走一遍。
西河公社這邊的大隊幹部們確實一下老實了。
於是，全公社大和諧，各家七嘴八舌的表示一定全力支持前進大隊，把西河公社編制業的名聲打出去。
翟項強很高興，趙宏昌適時的進來，臉上是壓不住的激動，灼灼發亮的目光往領導臉上一照，翟項強心領神會地道：“宏昌，可是廣交會那邊又有喜訊傳來？”
趙宏昌聲音都激動的有些發飄，努力穩定地道：“今天綜合單子數量破五千了，5650件。”
整個會議廳先是一靜，接著就聽張寶生吼了一嗓子：“娘誒，一天就快六千了？”
邱則銘也來開會了，雖然他現在不管編織廠的事，但他頭腦清醒啊，張寶生就把他拉來了，忙拍拍張寶生的胳膊，溫聲道：“隊長，意料之中的，淡定。”
張寶生老臉漲紅，旁邊都怕他太多激動再撅過去，也趕緊道：“是啊張隊長，千萬要穩住啊，這才哪兒到哪兒。”
但安撫歸安撫，心頭也被震了一震，娘誒，了不得了啊，必須抱牢前進大隊這根大腿，撈點肉湯喝。
張寶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去，這才發現他失態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聲，隨即眼圈滾燙，娘誒，還是沒法不激動。
翟項強也動容地道：“宏昌，讓食堂加個班，再做點夥食，諸位就留在這裏吃晚飯，吃完咱們接著開會，商討接下來工作安排上的細節。”
肯定不能只招手藝人，處理材料打雜的也得招，而現在又要面臨春耕的事，光前進大隊肯定調不出那麽多人來，也要從其他大隊抽點人出來。
周嘉妮這邊，李敬黨留下開會，她排隊打完電話出來找白昊陽和劉翠雲。
白昊陽把買的汽水遞過去，道：“村裏那邊咋說？”
周嘉妮：“大隊長他們去公社開會了，劉會計接的電話，他說馬上往公社匯報，估計公社那邊還在商量接下來的生產問題。”
喝完一瓶汽水，三人溜達著去擠公交，回到招待所，端著盆去排隊洗澡，洗完澡又排隊等著洗衣服，跟打仗一樣忙完，回到房間半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周嘉妮兩人還算是好的，紗襪、絲綢、陶瓷、自行車，今天都賣瘋了，幾個小夥伴一張口就是沙啞的聲音。
屋裏靜了片刻，孟艷才有氣無力地問周嘉妮：“你們今天還行吧？”
周嘉妮正躺在床上扒拉手機，琢磨開團賣小手帕呢。
棉質的普通手帕還是5.9一條，絲質小手絹就不能賣五塊九了，百分百蠶絲帶機繡繡花，周嘉妮考慮許久，定價59一條，寧可往高了報，賣不出去就先撤回來留一留，找機會降價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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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些絲質小手帕質量真的很好，繡花也精美，她覺得值那個價。
正在琢磨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絲質小手帕拍照，就聽孟艷問她，忙笑道：“開了幾單。”她探頭跟在下鋪的孟艷聊天，“你們今天賣嗨了吧？”
孟艷點頭，其實平常他們也能賣嗨，不過廣交會格外嗨，而且這還是出口創外匯的事。
不過再嗨也有條線卡著，如今針對外貿出口也施行計劃經濟，不是你想賣多少就賣多少，從數量到定價，都嚴格把控的。
這種現狀，估計等改開後才會改變。
不過暫時影響不到他們，柳編才打開市場，給的標準他們跟臨市加起來都不知道能不能夠到線呢。
趁著上鋪的室友們還都沒上來，周嘉妮假裝找東西，背對著大家，拿出小手帕拍了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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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桑蠶絲機繡手帕，原廠存貨無包裝59.9/條，限量十條（出63版、73版熊貓郵票套票，出72版乒乓球套票、70版智取威虎山套票、72版輪船套票、72版體育運動套票、73版工業產品套票、74版雜技、國慶二十五周年一組、大慶紅旗……）】
【覆古棉質小手帕覆團，開過幾次了，質量沒得說，再出十條（出郵票，不全開，帶價點名現開，63版、73版熊貓、72版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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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群兩萬人，這點量確實不夠吃的，很難看出定價有沒有問題，但肯定沒賣高。
“哎，我就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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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睡了，周嘉妮把白天買的東西提出來，對著那幾箱鍋巴咽了咽口水，暫時轉到另一邊的貨架上。
豬肉包放到保鮮貨架上，七彩泡椒放到普通貨架上，第二天中午出來的時候找機會取出一瓶倒進鋁制飯盒裏，就著下飯。
有點辣，但越辣越想吃，中午吃飯的時候四人直接幹掉了一瓶，周嘉妮後悔買少了。
李敬黨擦著辣出來的汗，道：“嘉妮，這從哪兒買的？還能買點嗎？”
還是辣椒啊鹹菜啊這些東西下飯。
“從外頭街邊買的，就只搶了這點，我買完人家就走了。”周嘉妮決定，倉庫裏那瓶不公開了，她留著吃獨食。
第二天中午沒打電話，一直到傍晚結束後才去打的電話。
這回是張寶生接的，同時也給周嘉妮匯報廠裏的情況：“咱西河公社所有大隊會編籃子的都來了，又從東河公社找了幾個。如今縣裏也關註著，今天往公社打了好幾個電話，等著咱們的喜報呢。”
周嘉妮笑道：“那一會兒掛了電話您給大家報喜吧。”
張寶生：“好，你們辛苦了，敬黨同志、小白同志和劉翠雲都咋樣啊？”
周嘉妮：“應該的，不辛苦。大家都挺好，您放心吧，也讓盛叔放心，等我們忙完就回去了。”
張寶生：“回來給你們開表彰大會。”
周嘉妮：“表彰大會就算了吧，跟臨市工藝品廠比咱們還是差遠了，不過對方有意向組織交流學習，這塊上您先跟公社打個招呼，先詳細商量商量，後期可以展開這方面的互通合作，有利無害……”
張寶生握著話筒，想象不出來兩邊差距有多大，在他心裏，他們前進編織廠就已經很棒了，不過周嘉妮報完那邊的簽單數量後，張寶生沈默了下，道：“那咱們要好好向人家學習。”
周嘉妮：“隊長，我們需要人力增援。能不能把小邱同志發過來？”
張寶生狠心拒絕：“咳咳，小周同志，咱村得力幹將不多，就把小邱同志留下吧，我問問翟主任，看能不能再貢獻一個秘書……”
“……”
家裏確實得留個人看家，她也怕她在這邊戰鬥，回頭老底讓公社抄了呢，算了，就不要小邱同志了，周嘉妮退而求其次道：“秘書就算了，把田雨梅同志給我發過來吧，再從村裏安排個男同志。”
又反覆交待張寶生讓他叮囑田雨梅兩人坐火車的註意事項，末了道：“讓雨梅姐多背幾個鹹菜疙瘩，訂好票幫我往省二紡廠打個電話，讓我媽趁雨梅姐在省城轉車的時候過去一趟，送點辣椒鹹菜……”
張寶生聽她左一個鹹菜又一個鹹菜，道：“不是，小周同志，你們在外頭多吃點菜呀肉呀的，我再換點票讓田雨梅給你們捎著……”
周嘉妮：“南北口味詫異太大了，離了鹹菜不下飯，隊長，這是一碼歸一碼的事。”
張寶生應了，掛了電話先往公社報喜，不管臨市賣了幾萬，他們兩天破萬還是感覺很榮光，得看他們廠子才開多久是不是？
接著打發人喊了田雨梅過來交待她出差的事，另一個人安排誰呢？
在編織廠上班的人肯定不行，這本來就缺人，最後給安永大隊賣了個好，次日親自往安永大隊跑了一趟，候全勝慌忙把他小兒子候敬國叫了過來，激動的握著張寶生的手：“謝謝你啊張隊長，這兔崽子您隨便指使。”
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侯敬國也高興的漲紅了臉龐，忙道：“張叔，我一定積極配合，協助前進大隊的幾位同志圓滿完成任務！”
會場這邊，前進編織廠的訂單爆發了一個小高潮，單這一天總量就達到了一萬二左右。
傍晚收工時正豪情萬丈的盼著明天能超越今天，結果從夜裏十點多開始，劉翠雲就一趟趟跑廁所，半夜裏周嘉妮硬著頭皮敲開李敬黨他們宿舍的門，帶著劉翠雲去了附近的醫院打針拿藥，折騰到淩晨四點才回來。
劉翠雲滿臉愧疚，直說給大家拖後腿了。
周嘉妮連聲安撫了幾句，讓她在宿舍安心休息，放一天假，又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別一個人去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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